》 澤田綱吉 X 髑髏
   雜cp(綱髑、綱京、綱春、骸髑、骸綱、獄春、(隱里京))
》 黑暗向、毀滅向、詭異向
》 京子非常黑暗有,不適者勿觀看(這點務必注意)
》 裡有隱骸綱,BG大迷(指阿泡)請刻意忽略


 (回想起怎麼寫出來的還真有偌大感慨)

 

 

 惡夢撕牙咧嘴逼近,逼得退無可退。
 我是這麼想把妳推進我毀滅式的愛情裡啊。

 

 

 

 

01.

 『笹川京子自殺了喔。』

 很簡單的一句話將事實血淋淋地絞首示眾,真實感與印象回憶像基因亂碼一樣排列,明明是那麼整齊,解讀又不能。

 一個美麗溫柔的女孩,與一個陳屍浴室的女屍,一個明日就要結婚的未婚妻。
 說得像不同人似的,所謂解讀不能便是如此吧。

 她死得很美,櫻花粉的膚色在美麗的臉龐佇足不去,橘橙髮絲佈落微溫蒸騰,那層薄霧中,矇矇矓矓的那美麗的人兒軀殼也像要蒸發似地。

 澤田綱吉只是一直哭,哭得兩眼不是自己,嗚咽啜泣,一直哭。

 眼裡是美麗的軀殼,腦裡是梗塞的那句話,心裡是那個人。
 那句話,還有那個人。


 正因如此,澤田綱吉只能哭泣了,他只是說這種複雜的心裡來源是混濁的悲哀、難過與淚水胡亂雜在一起。

 然後一直哭、一直哭,哭到他再也沒有餘力去為『這件事』懊悔。
 對,包括他永遠也說不出口的那句話。

 美麗的軀殼朝他猙獰的一笑,一閃而逝。




02.

 蒼白色世界以笹川京子為中心向外擴張,慘淡肅然的氛圍濃烈地、扭曲地彈奏綿密低沉的音色。陰霾隨著雨雲籠罩,絲絲細雨接近白色靈柩,連接每個人的思念。

 那塊隱隱作痛的缺口在每人發自內心的哭喊後,包裝隔了層膜,好似那聲聲哭訴裝進了缺,再慢慢適應,直到忘卻那虛偽缺口。有人說哭泣是忘卻的好方法,用一瓶淚水將那缺洞補滿──虛偽、太虛偽了!

 笹川京子是笹川了平的妹妹,所以笹川了平沒哭;笹川京子是澤田綱吉的未婚妻,但是澤田綱吉卻哭了,哭得很慘喔。

 但所有人都在難過,理所當然的大家也沒注意到喔。


 「因為你心裡的罪惡果實引誘你忘了她啊,彭哥列,彭哥列你就哭得可憐吧,還看不清那猙獰的面紗在跟你討債嗎?」六道骸挺拔的身影後有著三名部下,柿本千種、城島犬與庫洛姆.髑髏。


 庫洛姆.髑髏將面紙遞上,輕聲說他不要這麼沮喪喔,其實骸大人也很擔心所以才那麼說的。
 澤田綱吉沉默了半晌,擔心?
 嗯嗯擔心喔,老大要好好振作,不然我也會很擔心的,因為老大是這麼溫柔體貼啊。
 謝謝妳,髑髏,我……。

 啊骸大人走遠了,我先走了喔老大,再見。
 嗯,再見。


 是什麼攫奪了他的愛情?是死亡。
 是什麼令他不停淚下?是死亡。
 是什麼東西死亡了?無能回應。

 望著美麗純潔的軀體,它悲愴它哀傷它哀鳴,不是因為所有人所說的『我好難過』,它欲言不能啊,它只能等待了啊。

 澤田綱吉永遠不可能對它說那句話,死前死後都是,永遠的。

 澤田綱吉抽出一張面紙,隙縫碎洞像簾幕,不那是絲柔綢緞,映照黑棺內美麗的臉龐。


 妳在責備我嗎?在嘲笑我嗎?
 面紙逼近雙眸,他又哭了,真沒用啊。




03.

 常有人這麼說。
 忙碌容易專心,專心就會忘記很多事,很多很多事。

 都會說,這是為了不再想起笹川京子。
 噢這當然是說辭了。

 澤田綱吉無法正確解釋自己在想什麼,儘管讓自己忙得不可開交,腦袋還是嗡嗡嗡的還是一團拼圖等著他拼湊,成千上百個的碎片根本無從下手,但直覺性地,他知道這樣的拼圖原形是什麼。

 所以這終究是疑雲。

 他根本是不清楚啊。


 「而是不肯懂吧?」
 突地一句,將澤田綱吉下筆愈是沉重的專心思緒扯回,趨近停止。

 「里包恩,你在說什麼?」
 「你覺得呢?」

 「我不太懂你為什麼總是突然出現,突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一直以來。」
 「對對,一直以來啊,不是嗎?難道你不是嗎?」

 「什麼……?」

 「讓自己忙碌,忘了『一直以來』就很喜歡的笹川京子。」


 缺口,隱隱作疼。
 一提到關鍵字,他就痛得險些窒息。

 放過他吧,放過他吧。
 他這麼渴求。


 「因為,是你害的,笹川京子會死,是因為你的『一直以來』。」
 「因為你的『一直以來』將你們束縛在過去。」


 「……不要再說了,里包恩。」


 「因為,還有六道骸。」
 「因,六道骸身旁,還有個庫洛姆.髑髏。」


 「里包恩……放過我……,你放過我吧……」他哭喊。




 「因為,澤田綱吉深愛著庫洛姆.髑髏。」



 有一個螺旋樓梯,明明就只有往上爬這路,朝上昂望,卻是密密麻麻的,好像是錯的,好像是還有好幾條可以選擇。

 遲疑的步伐、糊開無法聚焦的眼瞳。

 明知道是通往毀滅的胡同,依然希冀螺旋盡頭能讓他有所慰藉啊。
 但妳永遠闔閉的雙眼還是一直在他的身旁看著、看著,不願離去。

 他偽裝了,卻是那樣的不完美。

 ──『因為,澤田綱吉深愛著庫洛姆.髑髏。』

 澤田綱吉笑了,失了抑揚頓挫失了感情的笑容。


 「看來,是被識破了呢──……」


 停止,黑漆漆的。




04.

 親愛的,請允許我在僅此最後的撒嬌。

 親愛的你不懂我內心的掙扎啊。

 親愛的你溫柔的手停滯在五公分處,定格了而我永遠也觸不著了。噢當然的不是意指我死亡了這種無謂的事,我只是想著,只是單純這麼想。

 你是這麼的溫柔,溫柔到令我心碎啊。
 其實我都知道,那五公分的距離有著我看不見的,所謂的『世界最遠的距離』啊。

 親愛的,親愛的……

 我什麼都知道喔,你在想什麼你在說什麼你的心不在焉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知道得好清楚,清楚得好殘酷,你是如此的單純,不懂我的矛盾。

 我想放開你,我不想放開你。
 我想要你的『一直以來』,包括那句真心告白:『一直以來我都很喜歡笹川京子妳喔。』,還有還有……


 ──『結婚,結婚吧京子。』
 你這麼說,然後將失焦的雙瞳看向我。

 ──『好……』
 你看見了『她』依在骸先生懷裡,用著感傷似的憤怒似的神情。

 我還不懂,還不懂。我這麼告訴我自己。


 然而這樣不懂的我投身於一氧化碳之中,藉由它我控訴了『我不得不懂、不願懂的』明日與你的婚禮。

 哈哈……
 哈哈哈……


 我開玩笑的喔,綱吉。



 『你會因為我的死而掛念我,就夠了。』
 『然後,不知好歹的我還想這麼問你:



 ──你還不願牽起我的手嗎?


                          笹川京子



05.

 撕裂、撕碎,僅存一息狠狠與他杜絕往來。

 斷氣了、溺斃了。

 他知道,那是罪惡感;他知道,那是責備;他知道,那是給他的懲罰。
 笹川京子所遺留下的,龐大的,共同回憶。
 甜美的也好、痛苦的也好,的的確確地每幕深刻地烙印在上訴狀上,遞上他所有的邪惡。

 平淡的淡黃信紙,字裡行間滿溢的溫柔,此時突地扭成不規則朝他攻擊譏笑呢。


 ──『因為,澤田綱吉深愛著庫洛姆.髑髏。』

 好極了,真是說的很棒呢。
 Reborn,Reborn我該怎麼做?

 『吶不干我的事,你看要自生自滅還是主動拋棄黑棺裡的枷鎖。』

 京子不是枷鎖……不是……

 『隨你便,自己淌出這渾禍水自個解決吧,彭哥列十代。』

 京子不是禍水──……


 『看來,你還真喜歡庫洛姆.髑髏呢。』
 『當然了,我亦不認為你追得到她。』



 Reborn,你是打算要我死吧?

 沒有回應,彷彿透析過笹川京子的心情,只是擰起令他悚懼的一笑。




06.

 灰沉低壓的蒼穹凝了一粒粒貌似渾圓的雪漫天飛舞,也許光線過於昏灰,晶瑩得彷彿融進心坎裡的亮白也看來灰灰白白的。

 垂首咬定緩步在那層薄雪浮浮沉沉皮靴,提起膝的角度愈低,一步步地趨於緩和,最後像半拖半走的樣子繼續前進。

 一隻手清脆地在他的肩上敲了幾次,啊、是三浦春。

 「阿綱先生你這樣走是在玩嗎?一個人不好玩喔,你的臉都垮到雪上了呢。」潔淨純白的笑容綻開,閃爍的背後隱約一個影子,好像庫洛姆.髑髏、又好像笹川京子。


 其實,她們都有一點神似,他身處在血色世界看向她們總覺得有點耀眼。
 澤田綱吉又不自覺冷冷笑了下。

 「阿綱先生你的笑容變了,變成我所不認識的笑容,記得以前阿綱先生的笑容是那麼耀眼迷人、溫柔體貼的……」


 「小春,我能抱妳嗎?」
 「咦咦咦?呃好是好,唔!」


 澤田綱吉擁住了她,將要崩坍的生命被拉回一絲,像這樣的溫暖,這樣的暖和。
 澤田綱吉假設這樣的擁著的是『對她的背叛所給的原諒』、『他深愛的庫洛姆.髑髏所給的回應』。


 「阿綱先生,請你不要這麼沮喪,我們都要振作起來……」她意指的,當然是『死亡』。

 「不、不是那種事,我很難過、很罪惡,我恨不得把自己關進地獄裡,只為了消弭她對我的責備,她───」


 「是指,阿綱先生喜歡髑髏妹妹這件事嗎?」

 他推開了她,愕然。


 「阿綱先生,阿綱先生這是京子說的,身為好友我還是無能阻止京子,其實我才是罪該萬死的啊!阿綱先生,你真的喜歡髑髏妹妹嗎?」

 啞然的同時,非意識地頷首。
 回過神,三浦春哭了。

 「我知道很抱歉、對不起,只是只是覺得京子……」
 「很可憐……對、對小春,我的錯……」


 「不不是的阿綱先生,京子跟我說,阿綱不牽起我的手喔。」



 ──『一次一次地,牽不到他。』
 ──『每次,讓我感受他的憤怒,讓我很想死去喔。』
 ──『死去之後,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原諒我呢?』

 披著橙橘長髮,她若無其事地啜飲熱咖啡,說著這樣的事。



 沒用沒用!
 他又哭了啦。




07.

 蔥指化融了冰冷冷軟雪,又落了兩三粒誤是棉絮。
 庫洛姆.髑髏溫暖的手心一刻不經意冷起來,她打了個顫,衝進屋內。

 莽撞地撞進六道骸懷中,但也沒讓他身子不穩,扶住她,溫柔叮嚀一句,然後繼續貪婪這巧合。

 「唔唔唔……」面頰漲起了紅潮。
 「嗯?庫洛姆的臉很溫暖喔。」低了低,在她的兩頰上溺愛地親吻幾下。

 骸……骸大人,為什麼昨天要和老大講那種狠毒的話呢?
 唔唔,庫洛姆,妳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我在吃醋啊。

 吃、吃吃吃吃醋?骸、骸大人你為什麼……
 吃醋是吧?可愛的庫洛姆。


 輕輕吻了她的額面,他說。


 「當然是澤田綱吉,十代首領啊,呼呵呵……」帶點陰險。

 想著等會見到澤田綱吉的表情的他,沒注意到懷中的人兒輕輕顫慄,緊在墨綠短裙口袋內的那小小的紙條。




08.

 微妙光線昏暗,僅有幾盞亮藍壁燈映照疏落幾人坐落吧檯上,搖著玻璃酒杯,鏘鏘地輕響卻足以盪漾那昏藍沉光,多了幾分神秘。

 不稱寬敞的店內多了幾分暖意。

 澤田綱吉卻不自覺的,發顫、發顫、發顫。


 「老大…怎麼了?不舒服嗎」庫洛姆.髑髏溫柔一問。
 「不…沒事、沒事的。」

 與三浦春道別後,以為受了原諒的他,轉個彎遇見了她,還是止不住顫慄。

 還在嗎?還在嗎?京子,京子你一定還不原諒他吧?
 京子,那麼京子妳就自私地帶走他,不要讓他走,不要讓他繼續愛著庫洛姆。
 他願意啊!妳帶他走,帶他走……


 ───逃離,逃離吧,對,逃離庫洛姆……

 冷汗滴落,玻璃杯無力地在空中盪了盪,埋入深邃不明地面,清脆地打響那混濁的氣氛。

 溫暖的細指圈住他的手,那股暖意令他畏怯令他寒意一陣,她的細音一次次在他的耳膜炸開,灰燼梗住了咽喉無法言語。

 「是怎麼了呢?老大,老大……」她又湊近了幾分,神色盡是擔憂。
 「庫洛姆,庫洛姆……不要再靠近我了……」


 那螺旋樓梯好遠好複雜,已經走向了『罪惡』的不歸路。
 他走在上面,他已經不能自己,他無法回頭,他是罪人。

 這樣的混沌,無能抵制───


 酒香撒落她的裙她的腿,暗血色的酒在混濁曖光中嗤笑。

 他吻住了她。



 「唔……老、老大────……」她咤異,恐懼,瞳仁是他那抹黯然失色、失焦的笑意。


 「懂了吧?妳靠近我,我就越喜歡妳。」
 「不顧,京子了──……」

 防備一弱,他又吻了她,再吻,吻住圈住她。



 忽地,她的嘴角上揚,從喉嚨深處發出駭然的笑聲。
 忽地,他的笑意更長,隨同她的笑聲,他笑了、她笑了。

 臉龐扭曲開來,煙霧漸漸散去。



 「六道骸,骸。」




09.

 「噢噢彭哥列,超直覺很熟練呢……呼呵呵。」

 澤田綱吉只是晃著方才掉落的玻璃杯,無語。

 即使再如何清楚來人為誰,他的直覺他的理智也一併被情感煙滅弒殺,要不是那聲聲刺耳尖酸的笑聲喚回他,他吐露的心聲與真實會更多、更多。


 「是因為親到的人,不是庫洛姆嘛,吶。」
 「看來,你還真喜歡庫洛姆呢。」
 

 ──『懂了吧?妳靠近我,我就越喜歡妳。』
 ──『不顧,京子了──……』

 「當然,愛她,愛到恨不得將自己拖到地獄去。」

 「需要幫你一把嘛?呵……」
 「不過你再怎麼愛呢,也是沒有回應的呢。」


 瞅了他一眼,咬住了六道骸那只暗血渾濁眼球,那六字與她緊扣相連,緊實地彼此相扣,令他羨慕令他……嫉妒。


 睫扇掩住了琥珀色,幾天來眼淚與他相伴,此時卻凝住一滴也湊不出。


 「愛啊……深愛著庫洛姆.髑髏,好愛……」
 「我的愛害死了京子,她曾說過的這雙溫暖的雙手的主人殺了她。」

 「說得彷彿自己最可憐呢,澤田綱吉,真是可憐啊……」
 「可是啊,我想讓你更可憐一點呢……呼呵呵……」

 他遞出一只手機,貼向澤田綱吉的耳。




10.

 「喂喂……老、老大嗎?」

……庫洛姆?
 他再次悚懼全身,想要逃離逃離,六道骸攫住了他的雙手,反扣。


 「老大,我都聽到了────……」

 聽到了?聽到了什麼?



 「老大,澤田綱吉喜歡庫洛姆……」

 不、不不,沒有……


 「老大,京子姐……」

 京子,啊京子……我……


 「老大,京子姐說她還是很喜歡你,但是她覺得死了才能搏得你的原諒。」

 不,為什麼要原諒……她沒有錯沒有……


 「為什麼沒有錯?老大還喜歡京子嗎?還可以說著『我喜歡京子』這種話嗎?」

 我───……


 「能嗎?還是不能?」

 原諒他、原諒───




 「但是我不愛老大,但是我不愛澤田綱吉────………」


 話裡,還有一絲顫抖,來不及的下文,六道骸按下中斷通話。

 電話傳來的那細碎的甜音,是殘酷的事實、是混沌成片的碎聲,匡啷匡啷的……是戴上面具的惡魔的偽裝,悄悄地在耳邊歌頌天籟啊!

 倏地,吊詭、一致的聲音疾馳於逆向跑道上,沒有任何暗號或一絲紅警。


 嘟───嘟─────


 誰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當然的,樓梯也不用再爬了,混沌也剎時蒸騰、逸散。

 但是呢、但是呢───……?


 瞳孔那晶亮的色澤抹糊,他笑了,卻只能夠冷笑了。
 擁有異色雙瞳的男子鬆開對他的制伏,那抹不清不明的目光投射,笑了聲。




11.

 尼古丁篡改了屬於自己的味道,濃烈嗆鼻,裊裊煙霧將空氣塗染石灰色,再緩緩散去,無影無蹤。獄寺隼人以指腹捻菸,灼燙觸覺挑起神經反應,他還是無意識甩了下手。喃喃幾字,幾句話在腦裡響盪,眉心又褶皺更緊。

 三浦春哭腫雙眼眨了眨,淚水又落下。

 ──『阿綱先生,你喜歡髑髏妹妹嗎?』
 噢噢她聽了不自覺落下淚,不是國中時期對他的情感,而是、而是而是……

 她不能想!不能想這個原因啊!
 不可以!錯……



 「別哭了笨女人,妳不是早知道這件事的嗎?」他有些不耐,音量有些大,將她眼裡那絲絲慌恐怯掉了,她也向平時一樣回應他。

 「可、可是,本尊親口所說的,總是讓人更感覺深刻啊,就像『我知道隼人會彈鋼琴──淡然無味的白描,可真正聽到時卻讓人不自覺泛淚』那種心情一樣啊。」

 獄寺隼人輕描淡寫地回憶過去那短暫,悄悄罵了聲笨蛋。

 「嗤,十代首領要怎麼做、愛什麼人是首領的事,妳這笨三浦管不著。」
 「隼人是笨蛋!我是在……」


 「同情是沒用的,三浦春……」菸癮燒灼,他卻遲疑了拿菸的動作,思緒轉到了方才揪在心頭的那熱愛並盛國中的雲守與染血而成的霧守,所吐出的不尊言語。


 ──『你並不同情她。』
 無置可否,當然,他一向看不慣輕生的人。

 ──『呼呵呵……同情嗎?最值得同情的人就是彭哥列了啊。』
 轉個角度,其實他也咋舌。

 ──『原諒嗎…呵……』
 ──『是他的懦弱啊,不過也不干我的事,嵐守,你是因為有底了才來問我嗎?』


 話峰一轉,他也明白自己只是想得到確認。

 誰都知道他不會去捨棄去搶奪,他不懂得這麼做,笹川京子說要搏得原諒顯得有些膚淺,她想讓他『不得不』這麼做,讓她的地位得以確立、讓他產生罪惡感而亙古存在──這是潛意識作祟啊。

 ──她試圖讓他毀滅,讓所有淌進這渾水裡的人,全數一併殲滅,連同她的死亡。


 也也許不是如此邪惡的理由,或許她想讓他更加幸福,讓他去追尋所要,他深愛的庫洛姆.髑髏,但是、但是……

 ──十代首領,十代首領永遠也不會因此得到了。


 他太過溫柔,過份的為了他人。

 即使在笹川京子的攪弄之下,看似一切明朗,潛藏的,卻是那若似地平線繼續繼續延伸出去的另一面陰謀啊──估且不論有意無意。

 搔首,煙燼在毛毯上滾燙,蛋白質焦味令頭腦愈是疼。


 「隼人、隼人……京子,很善良,真的善良到令我不知所云啊。」
 「我、我看過了遺書,我好想替她的善良緊實地紮根在每個人心裡。」

 無意地告知了選項,三浦春對於好友的見解讓獄寺隼人像白絮染黑的思緒逐漸清晰,她的下文卻讓這團棉絮累積了更多、更黑。


 「但是京子的遺言、遺書,是在指控我們的無知啊!」

 刺冷的風鑽過窗縫,三浦春不知是因罪惡感還是寒冷,縮起身子,埋入獄寺隼人的懷裡。
 她錯!她錯了!這樣的死亡、這樣的指控!

 「這不是混沌啊……不是……」
 「太明顯了、意圖太明顯了……」


 「不、不對!我怎麼會這麼想?我怎麼會懷疑京子?我相信京子啊!」


 「隼、隼人,我不是三浦春了?不是了嗎───」

 是什麼樣的心情?罪惡感嗎?不、不不不是的!

 她在為自己作文章啊、為自己辯解啊!
 如果那位好友所說的那些無所謂的自滅言語,是『刻意』說給她聽的,那麼她所給予的玩笑回應──


 ──『一次一次地,牽不到他。』
 ──『每次,讓我感受他的憤怒,讓我很想死去喔。』
 ──『死去之後,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原諒我呢?』

 披著橙橘長髮,她若無其事地啜飲熱咖啡,說著這樣的事。


 沒和澤田綱吉接續下文的是───


 『哈咿京子怎麼會這樣想呢?應該是阿綱先生會不會回頭注意到妳啊!』

 無心的一句,溫潤的琥珀瞳瞇起,朝她一笑,在紙上寫上了三浦春看不懂的,一句工整漂亮的義大利文:


 Come potete sapere?
 (妳怎麼會知道?)




 「對不起!對不起!啊啊啊────────!」她哭喊,歇斯底里的喊。


 獄寺隼人緊緊擁住了她,只能在她耳畔低吟別再亂想、別再亂想了三浦春,三浦春、三浦春、三浦春、三浦春……。他連連叫著她。

 這樣單純的女孩,不知不覺思緒化成了不純的墨色,再怎麼想怎麼看,啊啊、一定是『她的遺物』吧。


 那名女孩所擁有的那雙溫和的瞳仁,難不成是魔女的眼睛?

 被騙了嗎?這樣的死亡────



 是復仇啊!




12.

 『兩位,一廂情願的殺人犯,挺合適的。』

 『你可能好多了呢,你只是殺了笹川呢。』

 『然而笹川……呼呵,笹川可真是精心營造啊,這樣的局面,一瞬間可能陪葬的就有好幾人了呢,呵呵……像三浦春那樣單純的人,大概很快地也會凋零了吧。』


 他嘖了兩字閉嘴,離去了晦暗不明的空間,埋入漫天碎雪落下之中,一連串的悚懼令他疲憊不堪,從三浦春上貪婪索取那假想溫暖與諒解頓時化為虛無,霸道佔據的是更深沉、更污穢的,情緒、想法。

 ──京子,京子妳早料到了吧?
 ──這樣的結果,濺開猩紅色的果實。


 ──『你還不願牽起我的手嗎?』
 原諒是嗎?京子,其實妳不是等待他的原諒,而是,復仇啊。
 
 妳死亡的面容笑得好美,美得令人心疼,像天使折翼了那樣悲情,但妳仍揚起了笑,在背後卻換了個詞──擰笑。

 京子,因為他不給妳『那句話』,所以造成現在的扭曲嗎?
 京子,因為他不再愛妳,所以妳才在死後用那一笑看盡妳一手操縱的結局嗎?


 凝滯在鼻尖那細雪融了,冰冷得從全身發顫,濃密睫羽揭開,腳步一個不穩,紅磚道與密密麻麻的人群霎時消失,被一片暈眩猩紅取代。


 然後,眼簾映入了那抹溫和的笑、披落風逸的橘橙綢緞、美麗的女子──笹川京子。
 喚他的聲音卻是嬌嫩、熟悉的聲音,宛如步落紫羅蘭間純香、單純的──庫洛姆.髑髏。

 「澤田首領,請看著京子姐。」她口吻硬定。


 ──落入了幻覺之中,幻覺。
 笹川京子朝他走來,她一步步逼近,他一步步怯步。

 害怕啊,在害怕啊!


 「京子姐願意給你一次機會,澤田首領,你該說的話,說吧,這樣我就不用執行暗殺任務了。」她表情堅定,像極堅強地佇立高峰上,那樣的表情讓他再次淪喪道德。

 啊啊,妳要他說些什麼呢?說些甜蜜的話?說些謊報的言語?
 他不能理解啊,就這樣的節骨眼,盤旋在眼前的女士的笑容只讓他害怕與厭惡啊。


 「說,『我喜歡、一直喜歡京子』,澤田首領,求你快說!我拜託你快說啊!」

 他搖頭,她落淚。


 「為什麼要搖頭!澤田綱吉!我拒絕了你啊!你死心、你快死心啊!」伴隨怒吼,在血色空間絢麗璀璨的淚光閃爍,唯一的真實。

 他被那晶亮的珠淚吸引,徐徐抹開微笑。

 「我啊……死不了心,我愛庫洛姆.髑髏,這是這個混沌螺旋中,我唯一擁有的真實籌碼,庫洛姆、庫洛姆,對不起!京子的復仇也連累到妳了────……」


 她的面頰倏地刷成蒼白,三叉戟在雙手間懸了幾圈,指向他。

 「死心!說你愛京子姐!你說啊!快說!」


 他搖頭,那個瞬間,破殘的生命濺開了像燈籠花般燦爛的、殘酷的紅,綻開得好美。

 很多、很多他遺忘的,那些事───



 庫洛姆.髑髏將一張紙條與他半闔兩眸平行,上面清清楚楚地幾個字漸漸糊開。


 ──『髑髏,幫我殺了綱吉吧,會給你酬勞的。』





 啊啊、真是太美了!




--FIN.


媽呀我雖然終於寫出來了,但是怎麼這麼黑啊?老天,阿泡還有眾京子迷對不起,呃呃呃、沒有說明為什麼髑髏會接受,原則上是我寫不出來,不過我想表達的是:既然京子能夠把阿春逼得快瘋了,那麼自然有辦法讓髑髏接受這樣的任務。

給予的任務很模糊但有心人應該猜的到啦:如果綱吉還愛著京子,那麼就毋須執行任務;反之,就殺了。
給髑髏的酬勞一樣很模糊,啊呀、就是復仇啊。

嗯嗯感覺上大家都落入的京子的復仇裡了,被害者三名:三浦春小姐、髑髏小姐和澤田綱吉先生。
本來想寫到雲京去的,但是又要牽扯到一連串、更傷腦的思考裡,我就放棄了,不然以雲京那個結局應該是比較好的。

嗤嗤跟阿泡說我要寫HAPPY ENDING的,沒想到結果大家都毀滅了。
跟跟跟我要的結局成一百八十度大翻轉(沉痛),但總算寫完了,目前一點半,我怕我會爆肝。

獄春的出現看似是多餘,其實是在間接告知髑髏『接受任務』的原因──大概就是點觸到某個引發點,然後慢慢讓她有罪惡感這樣。

啊啊我越解釋越覺得京子被我寫得好崩啊(淚奔)───

我是不是該把標題的『綱髑』換掉啊(思)……告非連『混沌螺旋』都改成『復仇』好了啦(亂丟)!


第一次寫黑暗向就搞得像發瘋向的,可惡以後不寫黑暗文了(拋)!


因為還滿混亂的,有疑問請提出:D
(聽說總字七千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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