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Reborn 二次延生創作
》 阿泡百年前的生賀。
》 含有自創角『雲雀苜』,請往『一落絕』的子世代練習觀看。
》 內心層面嚴重、戀母情結…應該也算黑暗向吧?






      你永遠也不會了解。
      正因如此,
                    我才能繼續活下去。




00.


  在這個世界,只喜歡妳。

  在我的世界,就只有妳。

 

 

01.

  齒輪與齒輪的正確地相扣在他出生的那年便偏離掉了;原本的設定在他出生的那年也開始崩盤;定下的親子甜蜜關係也在他出生那年造就了天理不容的扭曲化。

  哪門子的血脈相連呢?他身體所流的血液令他難以忍受,花了數年適應著這缺陷的軀幹,他依然感受無可隱蔽的羞辱感,很癢、很痛…幾乎是想一躍八樓陽台的衝動。

  所有人都說他冷漠、不親切、也不像個實齡小孩,接著說诶,好像你的父親呢。
  媽的,他能忍受「像」這個字眼才怪。

  他心中潛藏著一頭兇猛的野獸,他是無時無刻都得看著牠,每分每秒地盯著牠,要是牠跑了出來,難以保證他會受到輿論,而且再也無法與『她』對談。

  他光是忍耐這野獸般的衝動就很忙碌了,怎會有時間去開口向愚昧的他人多說幾句,然後好讓所有人知道這蠻橫荒淫的籠子嗎?
 
  這些自我意識的言語他全當做野獸的糧食,好讓他不露出些微蛛絲馬跡。

  也因此他能扮演好「像雲雀恭彌的雲雀苜」,他很冷淡、不常說話,雖然不願接受所有人所下的定論(像父親),但這勉強成為野獸的糧食了。


  苜只是看著鞋櫃裡的書信,便又想到了以上這串可以餵食野獸的糧食,雖然和平時一樣的粗茶淡飯,但牠應該還可以忍受。

  身畔經常來找苜一起上學的六道溱是苜唯一稱的上朋友的人,基於她一點也不像父親而像母親的天然個性,苜才允許她百般叨擾他。

  「情書?」她問,兩顆大大的紫羅蘭色好奇地探了探。

  頷首,但他只是收了起來,接著將鞋子放進去。

  「不看嗎?唔……小苜果然很受歡迎耶,聽小班講現在好像冷默的美少年最受寵愛耶,想想小苜也很可愛啊,只是不擅長講話……也難怪會……」溱垂著首,原本嬌小的她這下讓苜完全看不見她的臉蛋,擺著什麼樣的神情雖不干他的事,卻會有些在意。

  溱與苜的關係相當親密,以致於偶爾會被認為是班對,這也好,又是一個壓制野獸的手段。

  「妳也很可愛,我會很喜歡妳。」

  女孩子似乎都喜歡這類的稱讚,單純無邪的溱一定也不例外。
  果然如此,溱墨藍色的髮下像個紅蘋果似的。

  他很聰明,但不會用在課業上,在成績上他用近幾叛逆期的方式偽造,他最不想被她用像稱讚兒子一樣地稱讚他。

  他這份聰穎只會用在壓制野獸上,像如何在簡短的幾句話讓所有人信任他是正常的,像如何運用這張被說「有點像父親但似乎是縮小版的」、「诶好可愛唷」的臉蛋去掩蓋違背常理的自己。

  但有些事還是會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溱反常地拉扯住他的衣角,嬌小細嫩的手掌朝著下發顫,她緩慢地昂起首,那張薔薇色的臉蛋相當可愛,靈活的大珠子像快湧出水來似地。

  微妙的氛圍讓他心頭一緊,他清楚望見了溱眼底的再底部湧出了一句話,而那會令他感到一陣哆嗦,並且預想了未來六道溱必然會發現野獸的存在,雖然她不夠聰明。

  「等等,別哭。」他輕巧地拿出面紙,正好攤開,將她的眼與唇蓋住了,他的掌心朝下,那張蒼白色的面紙漸漸濕了,怎麼擦也擦不完,因為溱似乎是真的哭了,而苜不是不知所措,而是害怕她也許有所猜忌。

  「噓……不是我不讓妳講,而是有些東西一講了……就會造就我的毀滅,溱,妳是我最信任的人,希望妳能保有這份純真,這是我最真誠的請託……」

  溱落寞地闔上了眼,而對溱的這份愧疚,讓苜扔下了面紙,手指撫弄著頰上的淚水,指腹傳來的體溫讓他眼前模糊了,浮現了另一個女人的臉,他想:

  啊啊……不知是否『她』面容的觸感也是這麼輕軟呢?

  像當頭棒喝一樣,他的表情這次出賣了主人,趕緊收回手,心底暗暗祈禱這名女孩沒發現他剛才放縱野獸恣情破壞。





02.

  要怎麼走下去呢?要怎麼才不會被發現呢?要怎麼才能繼續喜歡她呢?那個「她」,當然始終是與上帝違約的真理,即使要說謊欺瞞,他也願為了繼續喜歡她而這麼做,為圓謊而撒下下一個謊。

  「晚安。」
 
  他向同居的她、所愛的她道聲最基本,同時也是能讓他聽聽她嬌柔聲音的一句,而這句話只對他說,他向她說,她也會向他說。

  「晚安喔,苜。」她溫文地笑起來,不稱笑容的禮貌表情。

  因為他所愛的她只會在另一個人出現時才會展露比擬向日葵般燦爛、毫不造作的笑靨,而那是最美最動人的,但笑容卻只會倒映在不屬於他的墨色瞳孔之中,這根本就是個夢靨,惡魔的爪牙撕裂血肉的殘忍。

  討厭,討厭極了,為什麼他還是會如此違背常理地去愛她呢?這麼瘋狂地參與這場……戰爭,這的確是場戰爭,也是場早已分出勝負的一場戰爭,不管是與「她」的戰爭亦或與雲雀恭彌的戰爭,他都是淪為被踐踏的那一方。

  但他依然如此狂戀她,更叛逆地去違抗去愛戀她。

  她一定不知道的,因為她只愛雲雀恭彌,但雲雀恭彌愛她嗎?他可不懂他冷漠又無情的面容是何能搏得她的芳心,他只知道,雲雀恭彌所擁有的霸氣與佔有慾卻讓他羞恥地無地自容。


  ──想要嗎?拿得到嗎?
  ──但始終,她都是我的。



  每次想起,就是雲雀恭彌那對鳳眼中的挑釁,那無疑地是要讓他自首。


  ──明白吧,雲雀苜你是我和她的孩子。


  自首。



  ──付出你的所有,也沒辦法改變你的姓氏、你的名與你最痛恨可能也是最愛的血緣,你是雲雀,始終是雲雀苜,而不巧苜便是她所命名的。



  快自首啊?


  雲雀恭彌一定是在引誘野獸,利用野獸的本性來徹底擊潰他。真是忿恨難平,一再的被玩弄,就是他也會有爆發的一天吧?



  「啊。」她突然叫了一聲,在她打算進房就寢時。

  玄關的門突然打開了,苜認為自己的表情一定多了一種恨意,他凝視著她與雲雀恭彌的相擁,她依然沒有發現,雲雀恭彌則是好心地回以一個蔑視的勝者目光。

  雲雀恭彌決不會命令或暗示甚至要殺了雲雀苜,因為雲雀恭彌要雲雀苜知道:


  ───你是雲雀苜,是我的骨肉,所以我不會殺你,這是對你最大的寬容了吧?

  ───嗯?



  雲雀恭彌沉重而霸道地吻著妻子,搓揉妻子那秀柔的長髮,交纏著細膩的吻,直到擁吻的她只能依靠他的胸膛。

  抱起了她,唇瓣動了,彷彿像是一般家庭的睡前細語,沉黑的暗流卻蟄伏著,直到雲雀恭彌進了房門,雲雀苜才得以讓心有一陣陣的抽痛。




  ──但,這些都是我的默許,我說不,你就什麼也不能做。


  雲雀苜回想著唇齒所勾勒的話語,頭抵著牆,好讓可悲可笑的神情有個假釋的空間。





03.

  『……六道先生?』

  六道骸。

  『對喔,爸爸說想要見你,還說希望能請雲雀夫人做點小點心,因為啊……我也知道苜的媽媽很會做餅乾喔。』
 
  六道骸想見雲雀苜。


  雲雀苜想著這點回憶,心裡當然還是百般不願,溱的父親──六道骸,光是姓氏就足以讓他寒顫,見過六道骸後更是加深恐懼了。

  他惶惶然。

  四望宛如深森中的獨棟宅第,幽深晦澀的藤蔓纏結於白牆,簡單的庭院景觀,幾株豔赭色玫瑰乍看不著邊際實則更加造一股古森、幽寂的氛圍。

  如此美麗,又如此寂寥,彷彿是黃泉河畔前梢的告示。


  一段淺灰碎石路通往大門,走在前方笑懷得不稱相符的天真女孩,此刻卻讓雲雀苜不禁咬緊牙根,太吊詭了,如此不正常的住所與父親,為何溱看起來像個一般女孩呢?能像個女孩子去戀愛、去開懷大笑、去做普通人可以做的。

  他不行,這對他而言是魯莽又是邁向死亡的行為。


  「小苜?」溱顰起眉,看著雲雀苜,大大的眼珠子就像是鑲在陶瓷娃娃般純粹,發著隱約的光采。

  「對不起,沒事……」他搖首,這時一顆冷汗滑落背脊。

  門啟,人出。
  精密的視線突如其來地千方而來,網羅他存在過的足跡,鎖喉的緊一聲,纏住。

  那卻是一名有紫羅蘭色長髮的女人。

  「啊呀……小溱,真的回來了呢。」她溫柔婉約地說,微弓身親吻六道溱的髮,軟質的手心接著觸撫雲雀苜的墨髮,「小苜呢,好久不見,變高了……但還是長得很可愛喔!啊……骸大人說他等候你很久、很久了呢。」

  她伸出蒼白的手心,像是美麗妖精惡質的邀請。

  雲雀苜的步足要是控制不住怯退了,想必這名少婦會以如此笑容將他殺死吧──他不自覺這麼想,真實的幅度卻越來越大。

  他是不是踏錯了一步?
  他是不是該覆上她的手?
  他是不是該討向溱親和的笑靨?

  他一刻也不得思考問題的答案,他一只冰冷僵硬的右手輕輕地伸了出去。





  ────很好,喔。


  耳際的低語輕弱得像是錯覺,然而那個聲音他沒有忘記,那掺雜丁點戲謔生命的笑意總是似若或無的,在話語中,在思想中,在……打擊別人生命前中。

  生命……是嗎?

  他的生命早已在上帝決議讓他誕生之時便劃下了死亡選項的句號亦或驚嘆號,是他能掩埋住這頭野獸呢?還是他會被世俗的價值觀所殺害呢?無非都是個「死亡」,這般的黑暗時代如同百年戰亂難熬。

  但是他還是懼死的人吧,要不怎麼不去向雲雀恭彌高傲的抬頭說自己在「某一點」上與你神似……不,其實他並不認為雲雀恭彌深愛著他的妻子,對雲雀恭彌來說,或許 川京子是一個適當的折回點。诶,他相信雲雀恭彌也是一頭野獸,只是他能不被本能驅使。

  ──不同於雲雀苜。

  真是有趣,走往崩毀的路居然還能這等理性思考,他不禁自嘲幾句。



  ─────所以,他打算,打算揭發嗎?




  雲雀苜闔起眼,待門扉再次開啟時,他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對異色瞳,妖異──這等字眼形容或許過於淺薄,但這是恐懼下的他僅能想到的詞。

  「雲雀……苜,這不是過得挺健全可愛的嗎?」低沉的嗓音再度挾著諷刺與嘲笑,向他襲來,他甚至覺得若要呼吸也得被允許似的。

  「……」

  「……瞧你愣住的,可愛的苜,請坐吶,心愛的庫洛姆也領他過來吧。」六道骸朝庫洛姆髑髏招搖,「溱,要聽嗎?」

  他卻看著雲雀苜,那又是一番嘲笑,雲雀苜卻無法動彈,直到六道溱輕輕地像水草般搖首,雲雀苜才鬆了口氣。



  「為什麼呢?是小苜的事喔,是小小的溱喜歡的,苜,的事喔?」



  心裡突來翻騰起來。



  「爸爸!呃……」六道溱突然漲紅了臉,像極一顆紅蘋果,她嘟起嘴以此抱怨,六道骸也只是親切的笑了幾聲。



  傷口在燃燒。
  (那是雲雀恭彌與 川京子纏綿的一幕)



  「溱趁著今日把話講清楚,也沒關係的啊!心愛的庫洛姆…妳也說幾句吧?」他撫著愛人的下顎,女人才睜起眸,宛如娃娃般地甜甜一笑。



  (「恭…彌……」她這麼喚他。)



  「小溱,我們支持妳喔!加油!」接著那對紫眸又突然失去靈光,回到六道骸的身邊柔柔地倚靠著他。



  (「我………」她甜膩地呻吟著。)



  「我…我…那個……」六道溱長長的羽睫落下,一張臉蛋不再通紅,變得些微蒼白,甚至看得見臉邊隱約的靜脈血管,像是憤怒的張狂。



  雲雀苜沒有逃離的權利,這在掌控之下。
  (…我不想聽。)











  「…………可是,小苜喜歡京子阿姨啊。」





  六道溱純質的雙眼突然變得幽深,嘴邊不再待在可愛的笑意。
  六道溱看著雲雀苜;六道骸看著雲雀苜;庫洛姆髑髏看著雲雀苜。



  雲雀苜發現心中的野獸這次沒發出饑餓的咆哮聲,那個聲音近乎於六道骸戲謔的笑聲。
  (「在這一夜,你看得甚是愉快是吧?」雲雀恭彌發出了宣示的聲音。)



  「不否認嗎?」



  (被發現……了。)



  「……其實沒關係,真的喔。」六道骸笑了笑。



  雲雀苜睜大了眼。
  (「她說了一句,你我應該記得很清楚。」雲雀恭彌勾起一抹譏諷的淺笑。)



  「有人說過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那麼……雲雀苜你只是少喝幾口孟婆湯罷了啊。」

  我……雲雀苜緊著心臟,一頭野獸的踐踏是否在幽寂庭中被允准?
  不行的,他會嘲笑他。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也不會嘲笑小苜喔。」



  (「那我就告訴你吧。」)



  「放心,那頭野獸,我會好好的……」六道骸輕輕撫著雲雀苜一對深邃的眸,雲雀苜已跪倒地面,淺微的意識讓他碎問著。



  ───可以嗎…可以嗎……


  「當然……那頭野獸,我會殺了他。」
  「讓沒有野獸的苜,可以大聲訴說你的愛意。」



  (雲雀恭彌說的與雲雀苜同時想起的重疊一起。)



  深邃的靈動自此泯滅,雲雀苜聽著野獸最後一聲咆嘯,彷彿是濱臨死亡前的哭喊。
  我向你吼著,你該生生世世記得我。
  你會後悔。
  你會後悔。
  你會淪為喪德的髒狗。
  牠持續地吼著,直到被啃蝕殆盡仍一絲餘音怒擊著破碎的獸欄。

  血泊的歌謠輕輕盪著。


  血骨遺落哪裡,
  背棄的野狗,一天也該被撕碎,
  丟路邊。
  丟亂葬崗。










  (「────────『我愛你……』」)





04.

    『我的家人』

  我的出生,全是在妳的選擇,我被妳抱著十個月,聽妳細語、溫柔的呼喚,就算沒有記憶,我想從那時候我的心中已然烙印下深深的印痕,那是很難抹滅的愛。

  小時候,妳牽著我的手,總是讓我既開心又難受,每次我看著雙手都忍不住責難自己的弱小。我要有一雙大大的手,能夠緊緊包覆、保護妳的手。

  但是我不喜歡『那個人』,可以說是憎恨,罷了,我不想提到他,這篇作文是叫做我的家人,我不想染髒了這張作文稿紙。

  時間過得很慢,小小的我獲得越來越多常識,在緩慢流動的時間中我胸口出現了野獸,是因為這頭野獸,我開始煩躁不安,同時這份負面情緒成為我心中野獸的糧食,牠總是一再吃掉,然後越長越大,咆哮聲越來越懾人。

  妳怕野獸嗎?我相信會的,因為我這個圈養的主人都好怕了,妳怎麼會不怕呢?
  我要保護妳的,不是要讓妳受傷害,所以我不想讓妳知道我養了頭恐佈的野獸,我怕牠會吃了妳,我怕妳受傷。

  但是,我發現我沒有辦法把野獸驅趕出我的身體,他在我的身體深處怒吼、吃著糧食,然後再咆哮,已然成為我無法支使的存在。

  我趕不走牠,縱使我想。

  為了這頭野獸,我費盡心思,趕不走的牠只比我小了幾個的歲數,真的很可怕。
  但是朋友的父親幫我殺了牠,他殺了那頭野獸,啪滋一聲就像在打蒼蠅似的,只不過蒼蠅死前不會有震耳欲聾的怒吼。



  真的很感謝他



  我心中那烏煙瘴氣的迷霧終於散去,彷彿天空裂開一道縫,太陽透進了,映照到心的底部,明朗無比,我能看見內心的樣貌,原來我的心是可以這麼純淨,終於能聽見屬於自己的心跳聲。

  野獸存在的痕跡逐漸消失了,原本割劃心牆的痕跡,咆哮餘盪四周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我直視心,心臟的跳動規律而正直;我站在心的底部,抬頭能見絢麗繽紛的世界;我摸向心,感覺溫暖清透骨髓。





  ──這裡再也沒有野獸。




  這樣純粹的我,已經有勇氣來告訴妳一件事情了。

  致我摯愛的家人(母親):


































  ──────我真的很愛妳──────








  雲雀苜滿意的看著稿紙,在視線的焦點上,他極其滿意的站在講台,屬於他的第一排座位是空的,台下沒有任何聲音,老師也是,怔怔地。

  明明就是作文課,明明就是老師所出的題目,明明就是他們叫雲雀苜上台發表自己的作文,明明就是他們自以為他的文筆很好。
  明明就是你們自以為,雲雀苜是個小孩,不懂什麼叫真正的愛


  「既然沒人阻止我,快到尾聲了,就繼續說下去了──……」







  我真的很愛妳,愛到想親吻妳的指尖手腕肩膀鎖骨細頸額頭臉頰耳垂雙眼鼻尖嘴唇舌頭。























  我愛妳○○○○






  雲雀苜看著稿子最後糊掉的四個字,明明知道是什麼字,他卻無法說出口,嘶啞的叫聲梗在喉嚨,在台上高傲的他頓時成為小丑。





  為什麼說不出來呢?












  ──妳的名字──





05.

  ──我很喜歡你喔。──
  六道溱從來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過,理由不是那種臉紅少女一邊扭捏搖擺身體一邊黏呼呼的說不出話來這種滑稽的原因。

  她不能夠說出口,她不可以說出口。
  那是雲雀苜的希望,他要她不能說。

  說了,就會改變──

  六道溱會變得癡狂,將雲雀苜視為身體的一部份,深深愛著他,至死不渝。這種行為太可恥了,不可以說,她也是有尊嚴的。


  「嗯,可愛的溱,這才像我的女兒──」
  六道骸將她抱在膝上,溫柔地撫摸她的髮,感受到父親溺愛的六道溱臉紅撲撲的,雙眼舒服地瞇起,就像一隻寵物貓。

  「要摸嗎?」六道骸眼瞅坐在一旁的髑髏,後者頷首後走向兩人,伸出蒼白纖細的手,撫摸六道溱柔嫩的頰子,笑意清淺純粹。

  「小溱好乖──都有聽爸爸的話呢──……」

  母親溫柔致極的話語,讓六道溱開心的抱住她,「對啊,因為我知道爸爸知道我好喜歡小苜,所以想幫我,我當然要聽話啊!」
  她在父親的臉頰落下可愛的親吻,「真的很謝謝爸爸!」



  深愛母親的雲雀苜,身體住著一頭恐佈的野獸,爸爸曾經說過,這頭野獸讓雲雀苜痛苦不堪、身心俱疲,再這麼下去他會死的。
  爸爸說要救雲雀苜,他憐惜這種內心痛苦的小孩。


  更何況還是六道溱喜歡的雲雀苜。


  要救雲雀苜,只要殺了那頭野獸就好。
  要殺野獸也很簡單,只要開懷心胸的接受雲雀苜可悲的戀愛即可。

  六道溱只要忍住戀愛的心情,就算受傷也要忍住,只要對雲雀苜說:


  ──…………可是,小苜喜歡京子阿姨啊。


  這樣就好了,野獸會被消滅掉,雲雀苜會重獲自由。
  但是大家都不會喜歡真實的雲雀苜,所以六道溱要保護雲雀苜,要成為雲雀苜唯一能依靠的人,要能接受雲雀苜所有的人。



  「不會,是為了獎勵小溱──一直以來都沒有放棄喔。」


  她頷首。
  因為她知道,這明明就是不該放棄的事,說什麼也不能放棄。


  「而且小溱」,六道骸於她的耳際細語,「給了小苜這麼多愛呢。」


  她頷首。
  因為她理解,明明就是如此美好的事,付出這麼多愛,單方面的給予無以計量的愛。


  「所以,這些都是應得的喔。」


  六道溱笑得燦爛如陽,「嗯!就算沒有小苜的愛也沒有關係!」





















  ──因為我不貪婪,我只要雲雀苜就好了──






06.

  鐵鋁罐保特瓶泥球水桶青蛙蟾蜍刀片拳頭廚餘──各式各樣所能想到的物件都使用於雲雀苜的四周過,包括他自身。

  就算傾心於他的六道溱一再的保護他,甚而成為被攻擊的對象,在他的眼中也像是一個物件,被扔了過來。

  六道溱總是擁住他,就像在保護珍愛的玩偶,拚命的與敵人死鬥。


  ────雲雀苜還有我,雲雀苜是我的。



  他面對這些瑣事時,總是忍不住嘆息。

  這是因為成為一張白紙的他,白得太過耀眼,他人無法直視,只好一再的拿東西遮掩光芒,光是外在的事物無法將他染色,丟什麼東西過來、拿什麼東西遮蔽,這些都是沒有用的。
  雲雀苜瞭解到這件事後,卻也深深地自責了。

  ──我幾年來的人生都沒能夠深深愛著她。

  對抗雲雀恭彌,對抗一再傷害她的雲雀恭彌。
  雲雀苜難過自責,心痛得快暈厥,明明想張大這雙手保護、握住她的手,卻因為野獸而做不到,只是因為這樣子,就讓她飽受傷害。

  太懦弱了。
  現在的雲雀苜只想好好保護她,因為他深愛著她。

  只要野獸不在,他就能夠自在的愛她,誰來阻止也沒有用。
  一如一再到來的各種人想拔離他和她──全都沒有用的。


  這次是一再做家庭訪問的老師。
  口沫橫飛地說著冠冕堂皇的話,這可不行、那可不行、教育失敗、有問題的種種關鍵字被小心翼翼的裹藏於刀鞘中,隔著刀鞘一刀刀刺了又刺,想看見鮮血似的刺個不停,卻又用刀鞘保護著。

  她靜靜地聆聽老師的話語,邊溫柔的拍撫他的背,她的觸碰讓他全身酥癢,差點有了情慾,幸好老師的話制止了他的騷動。

  漫不經心的雲雀苜終於惹惱了老師,帶著極正確真理的老師非常氣憤,他看著師長頭上被神扣上的教育光環猛地震動,轉瞬間碎裂。

  「我沒有你這噁心的學生──!」老師氣惱的站起,怒指雲雀苜,臉色充血的樣貌像在模仿關公,講出的話也像在模仿正義的說辭。


  雲雀苜不敢肯定能不能藏住臉上的笑容,急忙低首,免得忍不住大笑。
  低首的他,看見旁邊那雙細致的腳有了些微變化,他愕然的望向站起與之對立的她。


  她有著同樣溫文的笑靨,傾首,面露些許困惑,她開口,「我想,就算愛著母親,也沒有不對吧?」

  接著,她看著他,雲雀苜,第一次聽到屬於他的輕盈笑聲。









  「哪種形式,都是愛。」她補述,「沒有必要掩藏。」



  我愛妳……。雲雀苜還是喚不出她的名字。





07.

  六道骸笑了起來,甚至笑得喘不過氣,眼角泛出淚水,他還是一直笑個不停。
  他的笑聲沒有一絲嘲諷,只是單純覺得好笑而笑,笑得何其真誠。

  面對雲雀恭彌時,這種笑聲就像是跟好友說個笑話,這種感覺。

  當雲雀恭彌走入六道骸引以為傲的幽寂庭院時,這令他吃驚非凡,不消幾分鐘的時間,連話題都尚未開始,雲雀恭彌僅僅站立他的面前,他便忍俊不禁。

  因為他明白了。


  「你還真疼愛自己的兒子啊。」六道骸擦去不斷流下的眼淚,還是在笑。


  雲雀恭彌換上一抹輕蔑的笑意。 


  「還真的是這樣嗎──?」六道骸又笑得樂不可支。
  雲雀恭彌毫不客氣的坐上沙發,話中氣魄不同的是他看來悠然自在,讓獨自笑了許久的六道骸總算感到些許「寂寞」而停止。

  「我還需要幫你倒杯水嗎?」雲雀恭彌笑問。
  「感激不盡,不過我不想被潑冷水。」六道骸親自拿起桌上的水壺,替自己斟滿一杯,輕觸杯緣,唇瓣又離開,「啊呀,不好意思,我沒有待客之道這種常識,相信你也不期待我有,甚至覺得噁心吧。」

  雲雀恭彌不作聲。

  「你是來為兒子抱不平嗎?」六道骸一聲嘆息,「冤枉,我沒有對他做什麼吧?只是告訴他直視自己的內心,這是很重要的教育,雲雀恭彌不會不理解吧?」

  「我的教育你應該管不著吧?」
  「別這麼說,舉手之勞,看到那麼可憐的孩子被父親虐待,我實在看不過去啊!」六道骸向髑髏招手,坐在一旁的她便舉止優雅前行,坐到他身畔,依偎於他的胸口。





  「你所說的話,你所做的事──養大了那隻野獸。」




  「你不會如願。」雲雀恭彌不再給予對方一絲一毫的笑意,眼神冷意懾人,他站起離開之際,六道骸的聲音再度縈迴──






























  「那是名為理性的野獸吧。」



Fin.


我讓enter鍵成為整篇的主軸了yoyo(不名)

關於這篇寫的時間我已經不忍說了,這到底是幾年前的生日賀文呢?屁泡請我回想!
因為時間拖了好幾年,我也忘了我當初怎麼想的(不要殺我)。

不過很快的就順著寫下來,幾小時居然就讓我寫完了。
悲劇就這麼發生了,因為我發現悲劇洞了(慘叫)!

好吧,我不知道該不該叫悲劇洞,因為有些微妙洞我可以解釋一下。
其他我覺得有洞但我沒發現的悲劇洞有待原作者替我查看了。


這篇時間點是在本篇(屁泡子世代練習),京子尚未被殺之前的事。

野獸是這篇的主軸(不是enter鍵),野獸就是苜心中的理性,說正確點叫道德觀啦。
牠的糧食是各種道德(重新解釋),餵了越多糧食,代表他一再地說服自己,代表阿苜越喜歡母親。

雲雀恭彌刻意在面前主權宣誓也是一再提醒他這是我老婆(!),兒子就是兒子,做為野獸的道德糧食。
嘛,當然也有做為情敵的意識存在,端看如何讀者心中程度而已。

洞就出現在設定是情敵而非父子這樣子。
雖然屁泡覺得雲雀老爸(?)應該不會照顧小孩,我在這裡沒辦法補這個洞,原諒我喔(哭)。


苜不會喊父母親,也不會承認愛著母親。
重點就是在苜叫不出京子的名字,還有就是雲雀最後所說:你不會如願 這個提示
所以阿苜弟弟他到底有沒有承認待讀者自行解讀。
雖然事後才驚覺到這點,以微妙的說法補起(遭砍)。


六道溱的應該比較還好,她就很單純的付出她的愛。
要的不多,就是苜這個人,就算他不愛她也無所謂。
單純的他也沒想過最後會如何,只是很單純的,想要苜而已。
(她確實不貪婪,因為她連『實際上想要苜到何種程度』都沒有去想)


京子的話嘛,大致上我沒寫,就是靠著原作那篇設定這樣子。

哎,我重新回味當時成為變態的那種心情,感覺很奇妙。



我突然覺得寫黑暗向雖然很適合在晚上寫,但校稿不可以在半夜。
會一直追到最後,然後腦袋越來越沉。

出現這麼多蟲蟲,三年後的我沒有成長,我渣渣了,以後叫我渣渣旅(自暴自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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