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名:「去死」
注意:黑暗向。
內容物可能挾雜一些會令人不愉快的字詞,請小心閱讀。
男主角(?)ˊ///ˇ///ˋ
謝謝阿艾(艾琳)的贈圖,毫感動喔!
決定拿來當做首回形象圖(?)
01.留下來
「嗯?」
我赤腳站在美麗的碎花磁磚地板上,地板亮得刺眼,抬頭一看,發現地板鋪排著許多相同磁磚,延伸直到碰向遠方的牆壁,四面牆上有約略七八道木製門。
窗外一片漆黑,黑得像是有人用黑布蓋住似的,室內的燈明明沒有開,卻有微弱的光線在照亮著整個空間,雖然不夠明亮,卻足以看清楚室內的全貌。
這個室內大得讓人驚愕,同時也令人有點毛骨悚然,因為這麼大的地方,卻沒有什麼生氣。令我特別介意的,就屬牆上那幅女人肖像畫,畫框的大小明明長寬約略有三公尺,畫中那個女人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全貌。
畫完好無缺,明明就看得到,我的視力也很正常,照理說也能看得清楚,為什麼就是看不清楚呢?
我對此感到不可思議,然而看久了有點不舒服,我便撇開視線不再看畫了。
說起來,這地方到底在哪裡呢?
好像突然就站在這裡了。
我看著身體,也沒缺一塊或多一塊,也沒什麼變化,至於來到這裡的印象,可說是完全想不起來。
我再次環視四周,寒顫再度升起。
雖然豪華得不得了,我十六年來的人生絕對沒看過這麼漂亮的房子,然而,我卻感到異常的陰冷。
莫名其妙的,也太恐佈了吧!為什麼會有這種地方啊?
「啪」
突然間,一個聲音。
「啪」
又一次,像是敲了一下地板的聲音,環繞著整個空間,無法分辨方位。
那種聲音應該是腳步聲,但又覺得不太像。
我試著踏了一次地板,果然和那種聲音不一樣。
「啪」
聲音好像變得有點大,或許該理解成,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
無法確定到底是從哪裡冒出的聲音,或許就在我背後,或許就在哪扇門的後面,總之就是有個東西在往我這裡接近。
「不、不要啊……」
我全身發冷,喉嚨發出乾啞的呻吟聲。
太恐佈了吧!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突然間置身於如此詭異又恐佈的地方?還有恐佈的腳步聲……
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就遊戲、小說或漫畫來說,不是這時就該出現一個關鍵謎樣人物來解說這種狀況嗎?
我害怕得發抖,不知所措。
「啪」
正在……
「啪」
正在接近……
「啪」
那個東西……
「嗚啊啊啊───」
懼怕讓我不能控制地跑了起來,不知道那個東西會從哪裡出現,無法靜下心好好思考,想說至少隨便挑扇門逃出去吧!總比待在原地等那東西找到我來得好!
我挑了其中一扇門衝進去,像個無頭蒼蠅盲目亂竄,心臟跳動的聲音近得就像在耳際。
直到確認那個東西的「腳步聲」沒有響起,我才停下來。
「呼……呼……」
拼命吸著氧氣,但是好像沒有想像中的體力不足,我應該還可以繼續跑一段時間,只是還是覺得很喘。
待感覺好多後,我掃視周圍環境,光線仍然不足,昏暗的房內卻還是看得到四周,這種現象太詭譎了。
這間房間和剛才的地方不一樣,剛才的地方比之於家裡客廳,此處大概就是臥房,格局是小了許多,傢俱也多了不少,還有張豪華無比的床。
這麼看來,這裡應該就是住宅了。
我家才沒有這麼漂亮又豪華,我是什麼時候被送到這種地方的?我的家人呢?
我非常確定我沒有失憶等症狀,我還記得我是誰,還記得以前的事,唯獨不記得的就是「如何被送到這地方」。
「還是先、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看了看房間,我選擇躲在床底下,因為床單蓋住了床底,空間也足夠,逃生路線也很多,光線照不到,身形剛好符合,而且還可以聽到那個東西是否追來的「腳步聲」。
空氣好似凝結般,每次吸吐所造成的氣流都能造成聲音,然而一絲絲聲音說不定都會讓那個東西注意到,讓我不敢大膽呼吸。
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雖然很想知道,但總覺得不能被他抓到,太不祥了,更何況連現在在哪裡都不知道。
到底要怎麼出去才好啊……
怕得連哭都哭不出來……
「吶。」
我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我將床單掀起一點點偷看。
一雙腳,人類的腳,就站在床前,它還會說話,這是剛才的東西嗎?還是……可是它有雙人類的雙腳,那是……不……難道是只有一雙腳的鬼怪……
我混亂又害怕,那雙腳突然後退幾步,他是要離開了嗎……
「吶。」
「!」
忽地,有一股力量將床單整個掀開,一顆頭出現眼前,臉頰貼著地板與我對視,它彎腰看著床底下的我,不過那種彎腰,臉還貼在地板上,照常理是做不到的啊!這傢伙不是人類!
米白色連帽上衣的偌大帽子蓋住了它的半邊臉,看不清楚它是誰。
「我給妳五百億,妳要不要留下來?」
它如是說,嘴巴動著,它的聲音卻是不像從它的喉嚨出來的,我也形容不太出來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有點奇異。
它、它說什麼……留下來?
還要給我五百億?
我全身發顫,看著不是人類的東西,連眨眼都不敢。
「我給妳五百億,妳要不要留下來?」
它又再重述一次,語調平穩而冷靜。
我只能不斷顫抖,恐懼得就快缺氧,它仍然直視著我,那張嘴細微的動著,全都讓我害怕得不得了。
「那傢伙快接近了喔,那是會殺我們這種東西的傢伙,最好快點逃到別的房間。」
它一說完,就消失於眼前。
「什、什麼……」
我還無法適應這種狀況,它說的『那傢伙』該不會指剛才大廳的那個東西吧?所以它並不是會追殺我的那東西。
不,不能亂相信它,至少我也確認它也不是人類,人類哪做得到如此恐佈的彎腰!
可是到目前為止也只有這個「似人類」出現而已,還對我說警告的話。
「啪」
那個聲音又響起。
+
「不要再追了啦……」
我疲憊地自言自語,應該說我只能自言自語,沒「人」可以和我對話。
與「腳步聲」毫無頭緒的玩著致命的捉迷藏,到目前已經躲了好多間房間,其中有好幾間格局都長得一樣。
有一兩次差點被抓到,雖然十分驚險,但是我看見了腳步聲的面貌。
那是,一團黑霧。
那團黑霧與我對視的瞬間,「腳步聲」突然快了起來,我則使出全力開始奔跑,直到他看不見我後,「腳步聲」才緩了下來。
我這次躲在門後,或許是因為在這個地方待了一段時間,已經慢慢習慣,腦袋漸漸可以思考,我開始歸納「腳步聲」的特性。
腳步聲的原形是一團黑霧,黑霧裡面是什麼不得而知。
黑霧大概有眼睛,一看到我就會加快腳步。
黑霧應該有感覺到我在哪裡的能力,因為我不管去哪裡躲藏,過了一段時間它就會接近。
只要聽到黑霧的腳步聲的時候,就要趕快逃跑。
「似人類」說過,黑霧會殺我們這種東西,是指會殺人吧,不管怎樣,我也不想被黑霧抓到,只好一直逃。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黑霧到底會不會傷害我,會一直追著我的應該不是什麼善類,到目前也只能相信那個「似人類」的話。
「吶,我給妳五百億,妳要不要留下來?」
似人類再度出現,而它每次都會在我躲起來時出現,不厭其煩地說同樣的話。
因為這次只是躲在門旁,我得以看清楚他全身的樣子,的確就是人類的樣貌,連帽上衣的帽子大得蓋住他一大半的臉,雖然有點奇怪,我還是只能看到他蒼白的薄唇。
或許是鬼吧。
不過應該也不是吧。
我猜想,但已經不怎麼害怕了,或許是疲累的程度已經大於害怕,或許是我已經不想再替自己增加可怕的事物來嚇自己了。
「那、那團黑霧是什麼……」
我試著和它對話,這個開口也是第一次。
「會殺我們這種東西的東西。」
它回答我了。
看來它除了說要給我五百億外,還會講其他話,是可以溝通的東西。
「我……我做了什麼,它要這樣一直追、追殺我?」
「殺我們這種東西就是它的職責。」
「沒有目的嗎?」
「你該死的話,它就會殺你。」
我活了十六年人生,雖然不是沒做過討人厭的事,但也不致於做過會讓人覺得『我真該死』的地步吧?
「你、你不怕嗎?」
「不怕。」
「為什麼?很恐佈耶……你也不陪我逃命……」
「因為有妳在,我不怕。」
它怎麼老是說這種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話啊?
我的意思是『你不在,我超害怕』耶。
「可、可以讓它放過我嗎?」
它嘴角微微上揚,難不成是笑了?
「不行。」
它果斷的了結我內心的希望,似人類笑起來沒什麼好事。
「為、為什麼?我應該沒有罪惡到要……讓我死的地步吧?」
「……」
它沒有回答我,直視著我,我還是看不到它的臉。
「我給妳五百億,妳要不要留下來?」
它再度說了同樣的話。
「我、我又不認識你!你給我那麼多錢也、也沒用啦!我幹、幹麻留下來!」
「……」
它若有所思,接著又消失了。
隨著它的消失,腳步聲又響起。
我內心一團煩躁,再度開始逃亡。
+
逃亡黑霧的時間已經長到我都有了心得,而且很不慌不忙且有規律地逃亡,甚至有餘力記憶房子的規格、觀察各種逃生出路或是檢查物品。
那團黑霧與似人類是不會讓我離開這間房子的,那麼我只好自立自強,開始搜查這整間房子,也只剩下這件事情能夠讓我產生希望了,若是能找到鑰匙或地圖就太好了。
我打開書桌的抽屜,之前也打開過相同模樣但不同房間的書桌抽屜,結果都沒什麼令眼睛為之一亮的東西。
說起來,困在這間房子這麼長時間,還跑了這麼多地方,連一個正常人也沒有,還有,為什麼我都不覺得體力不足呢?
雖然覺得很累,但那種比較像是精神上的勞累,我的雙腳還能夠跑。
「真想趕快回家啊……雖然連這裡是哪裡都不知道……」
我持續翻找著抽屜裡的物品,然後,發現了一本書。
對日常生活來說絕對是司空見慣的事,但是在此刻狀況下,我卻有如看見珍寶。
──我們學校圖書館的書!
發現這東西的意思,代表我還在現實生活了嗎?而且還是我們學校圖書館的書籍,那個印章代表了這個事實。
這個住宅裡應該有個我們學校的學生才對,說不定是跟我一樣被困住了,只不過我們都一直錯過彼此。
「妳找到了呢。」
似人類又出現了。
它怎麼可以這麼一派輕鬆的出現就出現、消失就消失啊?能不能教教我,這樣我逃亡時就輕鬆不少了啊!
「是說這本書嗎?」
我舉起這本書。
「嗯,那是我的。」
它嘴角上揚,應該是笑著。
「……你的?」
我見他點頭,頓時有如一桶冰水潑向好不容易燃燒起來的火苗上,那名為希望的火苗。
畢竟這個似人類不會幫助我出去,從它剛才那一連串的行為已經看透了,說不定它還會阻撓我逃出去。
因為它一直問我要不要留下來。
它一定是想要把我困在這裡吧。
不能讓它趁心如意,也不能在這裡被黑霧殺了。
我一定要逃出去。
我嘆了口氣,仔細看了看這本書,還逾期未還,現在都4月底了。
「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嗯。」
「幾年級啊?」
「高二。」
那不就跟我一樣嗎?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是我家,是妳來我家。」
它這麼回答,我吃驚得手上的書掉落地面。
「我才不認識你!說起來,我連你的臉都沒看清楚好嗎?幹麻來你家!快讓我回去!」
它聽完我的抱怨後,又笑了,還搖著頭,感覺在說我是個笨蛋似的,實在讓人太火大了。
「快讓我回去!這是你家不是嗎!」
「所以我才問妳,妳要不要留下來呢?回答正確的話,我就可以跟妳說馬上離開的辦法。」
它說話總是很平穩且斯文的感覺,只是一直在誘惑我答應他的條件。
而且我都說我要回去了!聽不懂人話啊!
「哎,那傢伙又要來了。」
它總是會比我先一步感覺到黑霧的出現,在它消失後,黑霧的腳步聲就會響起。
至於我的回答都還沒來得說:
──我怎麼會想留下來!快讓我走!我才不要留下來!
+
「呼……」
我躲在一個長箱子後面,靜下來聆聽聲音,確認沒有腳步聲後,才鬆了口氣地攤坐下來。
「得想辦法回去才行……」
既然剛才的房間是那個似人類的房間,我要設法再跑回那間房間,說不定能找到更多東西,反正似人類又沒有說過不能亂動它的房間這種話。
這次又躲到哪裡去了?對這裡沒有印象呢……
我環視四周,格局明顯又比臥房小上許多,白色牆上只有一具神像,此刻看來格外恐佈,除此之外,就剩下房間中央擺著的我所倚著的長箱。
我摸著長箱,摸起來像是木頭。
「這形狀……」
腦海漸漸浮現一些關鍵字,我沒有親眼看過實體,但這或許就是那個。
──棺材。
不會吧?誰死了啊?
死?
我突然有不好的預感,而為了確認這個預感的真實性,我想打開這個棺材。
「應該……不會……」
我嚥下一口唾液,提起全部勇氣準備打開棺木。
「妳這是惡習喔。」
「嗚啊啊啊啊!」
似人類的聲音嚇得我驚叫出聲,模樣難看地往後仰倒,逃了這麼長時間我都沒叫出來,這下不是破功了?
「你不要這樣嚇我啦!」
我拍拍胸脯安撫自己,這顆心臟今晚已經跳得夠多次了,再狂跳幾次說不定就不會跳了,等出去後我應該要去看看心臟科。
「那是我。」
似人類蹲了下來,手托著下顎,嘴角上揚著。
「咦?」
「那裡面是我。」
「……」
所以說,眼前的男生真、真的是鬼!?
我全身開始發冷,頻頻往後挪,雖然不是沒預想過它是鬼的情況,但到目前都是自欺欺人,希望它是個似人類的存在就好。
「你看了的話,就知道我是誰,你可以看沒關係。」
它嘴角上揚。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為什麼它不把帽子拉下來就好?我也不想當著當事人的面,去看它的屍體啊。
我看了它一眼,它站在棺木旁,看來是沒有妥協空間,說我有惡習,它才有奇怪的癖好吧?
我走到棺木旁,再次覷了它一眼,它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我也沒有說很想看啊……」
為什麼要被逼著看呢?
我打開棺木的同時,腳步聲響起,而這次似人類比腳步聲慢了一點才消失,至於它本人的屍體則連管也不管嗎?
我慌忙得把棺木蓋回去,只是,匆匆一瞥而已。
然而這一眼就已經足夠了。
+
從那個棺木房逃出來後,因為一路上想著其他的事情,不知不覺回到一開始的那個大廳,原來漆黑的窗外,現在有了顏色,天色漸明,清淡的白色、藍色與光線交雜,是曙光,再平常不過的晨曦,我卻因此安心得快暈倒。
剛才逃命時窗外都是一片漆黑,沒有天空該有的顏色,也無法判斷時間。
我就這樣莫名其妙被追殺了一整晚,還追殺到天亮?
鬼片不是只要躲到天亮就逃過一劫了嗎?能不能就這樣放我走了呢?
最好還是個Happy End,雖然我不懂的事情還是一大堆,但是沒關係,我不追求真實答案,只求快讓我回家就好。
我望著四周,似人類會不會再出現呢?
Happy End前,我……應該有責任對它說幾句話。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知道了它是誰。
而我還欠了它一句話。
「任同學,你在嗎?」
我呼喚著死去的它。
這裡是它的家,它這麼神出鬼沒,我隨便喚他一聲,他或許都能聽到。我揣測著,而的確成功了。
「嗯,妳終於知道我是誰了。」
它從我背後出現,嘴角依舊微微上揚。
我低下頭,不敢直視它,詢問它:
「你……真的死了嗎?」
「嗯,已經死了。」
它的回答讓我內心沉重不已,好像快被壓垮似的難受。
我和眼前的「任同學」只有一面之緣,但是那一面就足以造成這種心理狀況。
「……那個!」
我緩緩啟口,唇瓣不斷發顫,連話也說不太好。
「嗯?」
它歪頭,似乎在困惑,此刻的笑意令我痛心萬分。
「真的很對不起……我禮拜五說的話不是真的這麼想的,我講完後一直很歉疚,一直想跟你道歉……」
「是嗎?」
「當然啊……!」
我紅了眼眶,罪惡感猛然掐住我的喉嚨,讓我無法呼吸。
星期五下午,我對他說了一句話:
『──你怎麼不去死啊……』
其實,那句話只是我的氣話而已。
我只是經過球場,不過是替老師將批改好的考卷送去教室,準備一張張發下考卷而已,突然一顆球飛到眼前,狠狠打中我的臉。
沒有痛到暈倒的原因是平常就遭受不少母親與老師的責罰,已經習慣的緣故。
那可是非常痛的耶。
痛到都要懷疑鼻粱是不是歪掉了。
那個打到我的男生,一臉歉意的對我說:對不起。
你知不知道超痛的啊?
一句道歉有用的話,能不能說句不痛不痛,我就不痛啊?
──你怎麼不去死啊……
我氣得這麼對他說。
所以說,我那只是氣話而已。
後來想了一下,是我說過頭了,覺得很歉疚。
想說,周末過完,去學校後,去向他道個歉。
現在,它卻出現跟我說:
我已經死了。
「真的很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崩潰地不停道歉,淚流滿面。
不要這樣子,不要真的去死啊!
我不是故意要這樣說的,不要真的去死啊!
它沉默了一段時間,沒有回應我,只是聽著我的道歉,以及難聽的哭聲。
我不敢看它此刻的樣子,它是否依然是嘴角上揚,或是在生氣,我都不敢看它一眼。
「──那麼,我給妳五百億,妳要不要留下來?」
它突兀的話語讓我一愣。
留下來?
留下來陪你嗎?
你很孤單嗎?
可是你已經死了耶!
我還活著。
可是我還不想死。
可是我害死了你……
可是……
「我……考慮一下……」
我只能這麼說,抬起頭。
眼前突然變成我房間的天花板,上面貼著一堆已經不會發亮的螢光星星貼紙,我躺在床上,四肢僵直著,以這種感覺睡了七八小時,難怪睡眠過後會覺得全身無力。
眼睛好痛。
我摸著眼睛,彷彿眼皮被貼了層膜,又腫又痛的。
是陽光刺眼,還是一堆胡亂流下的眼淚導致,我眼睛真的、真的好痛。
但是,我鬆了一口氣。
幸好只是場夢。
TBC.*
共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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