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步

》Gintama二次衍生創作
》坂田銀時 x 志村妙
》劇場版～永遠的萬事屋～衍生創作，些許捏有注意

01.

　　無處可逃，心如刀割，坐以待斃，不管是哪種說法，他唯一能做的事都是差不多的。
　　蔓延身體的噁心圖騰，和他一同看著這個世界。
　　每分每刻，立於蕭條街上的人都有可能倒下，亦或懷著病痛地在巷弄間死去。早該去死的人沒死成，讓許許多多的人替他去死。
　　雖然已經是後話，是馬後炮了。他接近絕望的眼眸注視著他所深愛的歌舞伎町。


　　他不再做為坂田銀時現身他們面前。
　　一方面是不能接近他們，一方面是他真的已經不是那個坂田銀時了。
　　短短時間內，他的心境煎熬難熬、絕望、悲憤……最後，他得到「在十五年前，就該化為亡魂」這樣的結論。然而，當他心中湧升出這種念頭時，過了好半晌，他乍然醒悟。


　　啊啊……不管回不回去，這都已經不是以前的坂田銀時了呢。


　　他能看見歌舞伎町，能就這麼看著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幸運，遑論去懇求他們要連結一心。確認著他們是否還活著，膽戰心驚地凝視。

　　半個月前，那間醫院窗戶的另一頭住進了志村妙。



02.

　　坂田銀時總是從遠處看向待在那間病房的女人。
　　正值雨季時節，雨聲紛紛擾擾，陰暗街道更加晦暗，彷彿全世界都成為溝鼠棲息的地盤。一場場雨對他不受影響，他還是不自覺想去確認她的狀況。
　　她的頭髮霎時之間化為雪白，肢體動作很是艱難，連簡單的梳理毛髮都無法輕易做到。


　　在遠處窺視的他，最常看見她用那只纖細蒼白的手，費勁地將落至臉頰的髮絲塞到耳後，露出臉頰與耳朵。
　　她的動作十分緩慢，立刻就垂落下來也不意外，然而臉上始終帶著堅毅。
　　她其實快要放棄對生命的執著，卻還是堅持著這種事。


　　就像一種思念的手勢。


　　「……」
　　他看著右手，被噁心的繃帶包裹住，就算拆開也只會看見皮膚上的詛咒。雙手很冷，感受不到溫暖，指尖凍得微微顫抖。
　　他很是懷念，很是痛苦。
　　離開前，掌心撫上她的臉龐，將一綹髮絲撥到耳後，細柔的皮膚、溫熱的體溫、臉頰的輪廓，隱隱約約殘留，只怕是幻覺罷了。


　　記得的，都已然消失。
　　他真的想不起起來了，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時間和各種情感阻塞他的感官，他漸漸忘卻人情溫暖，以及對她的眷戀。
　　他只能懷著類似的感覺，來模仿那個坂田銀時。
　　來見她，心臟卻已經沒有曾經感受過的悸動。
　　僅能，注視著她。


　　她的手勢，他看得一清二楚。

　　還記得嗎？
　　有看見了嗎？
　　看見了，就快點回來吧。
　　絲毫動靜洩流出她的思緒，指間撥弄至耳後，露出小巧的耳朵。


　　「……弄個頭髮弄這麼久，新八機到底跑哪啦？」他都快忍不住去幫她一把了。
　　他心頭發癢，腹部微微發熱。
　　一時間以為是久違的情感從塞住的血管衝破而出，流入心臟。然而，下一秒又盪然無存。他斂眸，不再看下去。



　　志村妙已經近乎全身癱瘓的這一天，他才猛然想起這段日子幾乎天天來見她。



03.

　　他想，應該差不多是時候了。
　　心裡一絲絲解脫感，然而，他勢必得下地獄去為十五年前沒能去死而導致的悲劇贖罪。雖說心愛之人都將死去，在十五年前留下的詛咒，真實地將他提早送進了地獄。
　　他實在是累了，累得不想動。


　　冷眼看著另一個自己正在大吵大鬧，一步步地瞭解五年後的世界，將分崩離析的關係漸漸連結起來。
　　他是欣慰，同時也是嫉妒。
　　就算是同一人，對於誰忽然霸佔了他應該站立的地方，又之於本該站於那裡卻不能回去之人。心中焦躁、氣憤又是無奈。
　　雖然，最終，不管是哪年前的坂田銀時，都將不復存在──這些奇奇怪怪的自說自話，最後將灰飛煙滅。


　　五年前的坂田銀時，帶著長大許多且體態成熟的神樂和定春奔馳著。他尾隨著他們，雨夜中他的身影更加撲朔迷離。
　　那傢伙去了醫院。
　　「也是，不意外。」他站在遠處，注視明亮的那間病房。

　　志村妙已經幾乎無法動彈了，探病的幾個女孩子突然哭了起來，猿飛菖蒲抓起志村妙的衣領激動地大吼著，他聽不見內容。
　　縱然猿飛菖蒲抓著，志村妙單薄的身軀如乾枯枝葉般脆弱地垂著，即將殞落似的。
　　他想，為什麼我腦袋一片空白呢？
　　完全──完全想不到，只是空白，心臟亦然。


　　五年前的坂田銀時進了病房，依舊吵吵鬧鬧又讓人心煩。
　　雨聲與地點過遠干擾，其實他什麼也聽不見。他只是一如往常般注視那間病房罷了。


　　志村妙的臉龐滑下淚水，失焦的眼瞳望向近在眼前的一無所知的坂田銀時。
　　她伸出那只用來撥弄髮絲的手，那只總是艱困地在呼喚他的手。



　　────伸向了不屬於他的方向。



　　他始終沒有轉開視線，因為這般椎心刺痛的情感，終於回到他的心中。



　　他忘卻多久的情感。
　　終於在這一天想起來了。


　　「……謝謝。」另一個自己，出乎意料地拯救了自己。




　　這一天夜晚，他決定到那間醫院的屋頂上，在同一棟建築物下陪著她，迎接一道初曦。這是現在的他終於能做到的事。
　　他找到了純粹的情感，才能稍微接近她。
　　疲累又負罪的他都能夠在死前得到這樣的救贖，這世界一定不會迎接末日。






　　雖然已經無法見面，他想，但已經足夠了。



Fin.

　　虐文什麼的當真苦手（抹臉）。
　　雖然僅僅近兩千字，有種快把我榨乾的感覺。

　　劇場版各種設定實在太要人命，五年後銀妙也是狠狠打中我，雖然我的心神一直被沖神佔走，大家感受不到XDDD
　　五年後的魔王姿態太吸引我，光想到就痛得要命，我、我怎麼會喜歡悲劇！？這一定是誤會了，可是當我三刷後發現根本不是誤會（菸）。
　　光想到魔王他如何看待被他所害的世界，心頭就癢癢的。

　　首次寫銀妙，有點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