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步

注意：

　　本篇《去死》→《習慣》，此篇乃延伸小番外。

　　CP主線　道桓平　x　卓季虹

她本性不壞，只是一時迷失。

他本性挺好，就是有點煩人。

我/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這一天夜晚

　　夜深，感覺天空比夏季時還要黑，也可能只是錯覺。入秋之風冷意比前幾日還要深刻就不是誤會，氣象報導第一波冷鋒面就要到來。

　　道桓平將發冷的雙手伸進外套口袋，吸吸乾澀且發疼的鼻子，以為會有鼻水，結果只吸到一堆冷風與淡淡的鐵鏽味。

　　──該不會流鼻血了吧？

　　道桓平以指腹輕拭鼻前與人中，幸好沒流鼻血。前陣子感冒讓他飽受煎熬，每次只要感冒就很嚴重，還以為當時擤鼻涕擤到鼻膜變薄，一冷微血管就破裂。

　　十一點半，街道店家多半已熄燈關店，此刻獨自行走的他更顯荒涼寂寞，縱使不太在意他人目光，此刻內心卻突然被寂寥侵蝕，他不知所措，困窘地將半張臉埋進圍巾，取得些許安心感。

　　「……到了。」

　　走到便利超商前，止步。

　　擦拭得發亮的落地窗與室內明亮光源映照著商店全貌，以及站在櫃檯的女孩子，正替留著落腮鬍的中年大叔拿包香菸，大叔趁她轉身之際，一只手伸往她的身體，打算吃她豆腐。

　　他拔腿衝進店內，自動門打開速度比以往還要緩慢，令他焦躁不已，正要大喊出聲之際，中年大叔一聲駭人慘叫讓他腦袋一片空白。

　　「────好痛啊啊啊啊啊！」

　　背對大叔的女孩的右手精準攫住大叔的鹹豬手，狠狠用指甲按住他的手腕，接著不急不徐將香菸扔進大開的嘴裡。

　　「結帳，75元。」她冷淡地討錢，沒有一絲店員該有的態度。

　　「……唉。」

　　剽悍的女孩子，他所認識的女孩，教他禁不住嘆息。

　　一個女孩子，選擇的打工時段是夜晚，每次十二點左右才準備回家，店長沒有意見，本人沒有抗議。誰都沒有覺得不妥，只有他一個人憤憤不平地說教。

　　雖然是卓季虹，粗暴得嚇人，但也是個女生，不是嗎？

　　正因為她是卓季虹，也不用擔心這麼多吧？

　　他的良心與惰性每次都在抗爭，結果他就是受不了「萬一」的情況發生。

　　最後，沒辦法，他被良心打倒了，只好每次都來接她下班。

　　今天亦是如此。

　　中年大叔氣得臉通紅，邊怒罵些噁心的粗話邊離開，見他手腕留有的指痕，大概很痛吧。

　　至少她沒一腳踹飛你就很好了。他淡淡回想以往承受她各種粗暴行為，甚至身上還有些未消的疤痕。

　　「太厲害了，桓平兄弟！」

　　走出員工室的男店員是大夜班的值班人員，看見坐在櫥窗位置的道桓平，發出驚訝的聲音：「季虹，你男朋友真的太忠實了啦！每次都來接妳下班，從沒遲到又早來，天氣變冷還照來，要我根本做不到！」

　　男店員為了表達他的敬意，重重拍打他的肩膀。

　　「阿紀，他平均身高好不容易追上一般男生水準，別再壓低他了，還有他的自尊。」卓季虹笑了笑，解下身上的圍裙，往員工室走去。

　　「我可是比妳高的好嗎？別一直拿身高嘲笑我！」道桓平煩躁地轉身，托首面向窗外。

　　雖然她說的是事實，幸好高中畢業後暑假，硬是抽高幾公分，讓身高數字抵達一七零門檻。

　　仔細想想，不管有沒有抽高，他一直都比卓季虹高啊，為什麼老是要被她嘲笑？

　　「哎，你認真回答我，我有這麼矮嗎？」

　　「咦？在跟我說話嗎？」男店員阿紀吃驚地指著自己。

　　「當然，沒道理我要一直被比自己矮的女生笑吧？」

　　「嗯……女孩子都是依照男孩子該有的身高來評斷啦，別生氣喔，不過在我認識的男生中，你的確算矮的。」

　　「好吧，感謝你誠實的回答。」

　　一記恐佈的直球。

　　縱使知道會是這樣，仍然有點打擊，不過他很快振作起來，雖然算矮，但也不見得矮到不能見人。

　　反正比卓季虹還要高就足夠反擊她。

　　管她女生男生的評斷，事實就是事實。

　　這麼一想，心情好多了。

　　「道婆婆。」

　　不知何時走到身後的卓季虹，道桓平嚇了一跳，正想轉身，她的手按住他的頭，讓他只能直視前方，落地窗恍惚矇矓映照她與他的樣貌，兩人的色彩掺染著屋外景色而變得奇異，雙眸更加難懂深邃。

　　入秋後的風吹得特別深、特別遠，彷彿眼眸亦是如此。

　　只是誤會吧。他回過神來，落地窗的女孩倒影勾起一笑。

　　「幹麻？」她這種笑只會讓他一陣發毛。

　　「生日快樂。」

　　她坐到他旁邊，將從隔壁麵包店買的蛋糕盒放到桌上。

　　「……真的假的？」他會吃驚，那是理所當然，跟她熟識後的高中兩年從沒聽她說過一句生日快樂，今日卻還替他買蛋糕。

　　她意味深長一笑：「今年只有我能幫你慶生吧，可憐沒朋友，老爸又不在，你也只有我了吧。」

　　平日也是這種可憎的笑臉，講話同樣尖酸刻薄。

　　他卻有點想哭想笑。

　　「謝謝妳，不過先說，妳也只能跟我說話，替我慶生而已，跟其他人說什麼我都不會允許的。」

　　「隨你啦，怕寂寞還要逞強，去交幾個朋友啦，省得我麻煩。」

　　她散漫地打開蛋糕盒子，兩塊小蛋糕擺在裡頭，她挑了上頭加了顆草莓的，剩下熊貓造型的蛋糕則留給了壽星。

　　「妳別當養鬼人的話，我也允許妳廣交朋友。」

　　「怕你亂吃醋，就算了吧，這種讓你心酸的提案。」

　　「妳是在亂說什麼？我的意見都是為妳好。」

　　「唔……這蛋糕還真難吃。」

　　「聽我說話！」

Fin.*

突然很想開word寫些什麼，只好拿生日開刀了。

本篇都是從旁側寫(?)兩位，殘念，今次就開個小番外來圓滿。

我一直很喜歡他們亦敵亦友的關係ˊ///ˇ///ˋ((可惜敵成分30%、友成份70%→大概

感情線慢慢發酵(?)中，他們高中到目前都是這種相處感覺啦，只不過本人都沒查覺，旁人都對他們的關係很困惑。

順便提一下，道桓平是知道自己今天生日的。

對於該把這篇分去哪裡非常困擾，結果就塞到去死的資料夾裡了，時間點來說應該是習慣之前，去死之後(這說法好微妙)。